《暴雪将至》表面上是一部时下当红的犯罪题材影片,讲述了1997年,男方某小城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雪天气来临之前,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身为国营工厂保卫科干事的余国伟(段奕宏饰)参与案件的调查,从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通过调查,余国伟认识了歌舞厅工作的燕子(江一燕饰),并与之发生了情感上的纠葛。整部影片充满了阴冷的色条,剧情基本上都是在雨中进行,而且直到结局依然是没有阳光,让观众倍感期待与压抑。
影片除了交代案件调查的部分比较直白,其余剧情都采取了相对隐晦的表现方式,充满了很多看似闲散的生活镜头,虽然营造出一种文艺片特有的高级感,却也让观众很难得到比较统一的认识。
因此,想要看懂影片,就要读懂其中几个主要隐喻场景。
隐喻一:多余的老余
影片开篇的第一个镜头是案件发生的十年之后,余国伟刑满释放到派出所重新办理身份证,办事员重复的询问他的姓名:“你姓什么?”“姓余,多余的余。”
这里其实是一个明显的主题隐喻,是决定后续剧情发展的关键。是余国伟这个人是多余的,还是他做的事情是多余?
十年前的余国伟只是工作保卫科的干事,并非公安系统的在编人员,却偏偏喜欢参与案件的办理,而且,从后面的剧情发展我们得知,他的入狱原因也与这有关,因此,对于案件的调查他显得是多余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国企下岗风潮波及,余国伟虽然有着劳动模范的光环,但是依然在下岗的行列之中,对于曾经奉献了青春的工厂来说,余国伟也是显得是多余的。
在时代的洪流面前,如余国伟一般的小人物们的挣扎,都是显得是那样的无力与多余,这也是影片最基本的基调诉求。
当然,欲望还有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理想。
可惜,尽管他们都曾经竭尽全力去争取过,但是最终都淹没在了呼啸而过的历史之中,如同片中骤然间崩塌的工厂一样。
老余徒弟的意外摔死,工厂的下岗决定,燕子发现“钓鱼笔记”后绝望的自杀,这些造成了老余所有理想与欲望的崩塌。
隐喻三:老剧院看门人的话
老余因为错杀了人入狱,刑满释放后又回到了曾经下岗工作的剧院,剧院的看门人却不认识这个陌生人。
老余告诉他,曾经就是在这里取得了劳动模范的荣誉,但是看门人的回答却让人深思:“保卫科不是效益部门,劳模从来都不会评给他们。”
获得劳模是老余不多的人生高光时刻,但是作为工厂老职工的看门人却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影片描述的1997年,其实都是基于主角老余的回忆,他已经人到中年,经历了下岗、入狱这样的生活经历,完全沉浸在一种被时代抛弃的绝望之中,无论是获得劳模,甚至连整个连环凶杀人可能都是他的幻想,也根本没有什么凶手,至少影片也没有真正交代凶手是谁。
这些很大可能,就是老余重获自由之后的心理重建而已,因为,一个人必须要有生存下去的希望,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隐喻四:一直未至的暴雪
影片中的暴雪就如同滚滚而来的时代洪流一般,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到,但却身处其中而看不到真实的模样。
时代变迁,剧中的老余被驱逐出了体制之外,我们也再也回不去那个虽然物资匮乏却高幸福感的年代。
十年后的老余坐在车里,虽然他已经查明了不存在的凶手,但是依然充满了对于未来的迷茫。
而就在此时,原本十年前就该落下的暴雪却此刻降下,他也终于明白,作为一个个体,都有过梦想和努力,但是随着在沧海桑田的岁月,最终大都只能是随波逐流。
所以,老余释然了,我们也跟着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