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8岁的张珂考入重庆大学美视电影学院,就读戏剧影视文学专业。从04年第一部导演的纪录片获奖,到19年第一部编剧的主旋律电影播出,张珂走过了被“信念感”支撑的15年。这15年里,他有过初入影视业的兴奋激动,也经历了6年没有作品播出的低谷期。他说:“我想成为一个创作者的信念,一直没有改变。”
“上大学的时候,我有很强的拍摄欲,但器材和资金非常困难。”
现在的学生只要有想法有创意,用一部智能手机和一个三脚架也能拍出很不错的片子。但在那个器材昂贵、资金缺乏的年代,进行剧情片创作的难度远超现在。
于是张珂选择从纪录片开始,在满足自己的拍摄欲和创作欲的同时,逐步摸索拍摄手法和后期剪辑技巧。日供一卒,功不唐捐。2004年,他的纪录片作品《青春墓园》获全国大学生纪实电视作品大赛优秀奖。此后,他导演的《路》《盛会》等纪录片作品,也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如果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说不定观众现在认识的张珂会是一个杰出的纪录片导演。
保送研究生之后,张珂迎来了一个进入影视业的契机,这也成为他日后迈入编剧行业的转折点。
美视电影学院院长张国立,邀请了他的一些同行来担任学院研究生导师,其中就有曾经撰写《铁齿铜牙纪晓岚》的著名编剧邹静之。
与其说命运是机遇,不如说是一种选择。为了获得心仪导师的青睐,张珂提前一年就开始做准备。
“我当时的简历全是纪录片或者电视栏目,我觉得还不够。”他放弃了纪录片拍摄,开始把握一切机会去练习剧本创作。通过在重庆电视台写栏目剧,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先定下目标,再一步步向目标靠近。张珂的付出得到了邹老师的认可,顺利成为邹老师的学生。研二时,他跟随邹静之来到北京。
“当时我的身份是邹老师的学生,但我实际的工作是邹老师的助理。”作为助理,他需要在开剧本会的时候准备各种剧本资料。到这时,张珂才算真正开始了编剧方向的学习。
那段时间,他的包里随时都会携带两只爱国者录音笔。一只记录,一只备份,以防录音出现问题。
张珂用“海绵”来形容自己对知识的如饥似渴。“我每天晚上都在听录音做剧本会的会议记录,各位老师在剧本讨论中所聊到的东西,对我来说是非常好的学习资料。”
提起这段在北京的经历,他对恩师充满了感激之情。“我很幸运,我的导师点亮了我对创作的信念感。”张珂回到母校,和学弟学妹们分享创作经历时,也反复提到了“信念感”这个词。
“信念感非常重要,你爱什么,你被什么感动,这个东西根本不是被教出来的。有可能是父母言传身教带给你的,有可能是某个老师的一句点拨,有可能是一部片子。”
在他看来,
“信念感”是一种天赋,是点亮艺术创作的火花。正是因为“成为创作者”的信念一直没有改变,张珂度过了他口中的“黑暗6年”。
张珂称自己的“信念感”是一种持久的、不断试探、不断做取舍和平衡的信念。这种持久的“信念感”,让他一边密切关注行业的变化,一边注重强化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过去的主旋律剧较多采用说教体和歌颂体,已经不适应当今电影市场的需求了。如今的新主流电影,越来越关注小人物的故事,也越来越尊重电影的类型化创作原则。主旋律剧要想“破圈”就必须“创新”,但
“创新”的前提是“守正”。
张珂在进行创作的时候,一直秉承“有底线的虚构”的原则。正如他所说,“虚构是方法,史观是底线。”在创作《革命者》时,他阅读了大量的史料和传记,通过严谨的资料对比,来还原出一个真正的李大钊。
最后电影所呈现的李大钊,是革命的“播火者”,也是一个真实落地的“普通人”。当你看到一个英雄的多面性的时候,他不只是这课本上的一张纸,而是一个立体的人,就更容易产生共情。
创作本身,其实非常依赖编剧的知识结构。
也有导演邀请张珂写悬疑类或都市底层人物的剧本,但张珂都拒绝了。“我平时的阅读和学习范围里,没有包含这些类型。”因此,他对学弟学妹们提的第一个建议就是——看片,通过看片去建构自己的知识结构。
“我上大一的时候就买了DVD光驱。”他笑称自己大学的一半生活费都在买碟。“不开玩笑地说,我认为大学四年的阅片量应该不低于1500。”这1500部电影最好囊括中外电影史的所有经典,因为电影艺术的独创是非常困难的,但是
看片不仅对创作极为有用,在和导演的沟通过程中也十分重要。张珂分享了自己和陈凯歌导演沟通的情形。“每次导演和我聊天,我们都能聊得比较愉快。他的看片量非常大,但大部分我都能接住。”
接触张珂本人你会发现,
他对青年流行文化抱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他追女团,玩剧本杀,研究直播,最近还学了德州扑克。
张珂今年37岁,他说希望把“海绵里的水”挤干,重新学习,重新出发。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好奇心重又信念感强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