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总有一些大胆的电影,想要挑战观众对电影的认知,摇着观众的肩膀,告诉他们:
「电影不只有你看的那些,还有我这样的。」
《跨越大西洋的恋人》用最可视化的手法,告诉我们,我们自身多么分裂,而在这个过于宽广的世界里,我们又多么渴望爱情。需要舞蹈,需要爱,去触碰另一个人的灵魂,却又往往失望得遍体鳞伤。
本片忠实了实践了「爱像舞蹈,舞蹈像爱」。作为一种无声的语言,无论爱或是舞蹈都表达了有声的语言所不能表达的东西,一种流动性的情感,当一个字一个字上气不接下气时,爱与舞蹈则让人看见阴晴不定的生存状态。
爱或者不爱,多么简单的字,却无法保证恋人的关系永远稳定,因为恋人的关系往往是上一秒爱这一秒不爱,甚至有可能杀了对方。
电影的特色在于它不只说出一对男女的爱情关系,还细微地寻找、展现其状态。透过一个女人的叙述,一对原本只用通信作为网友交往的男女,伊甸与艾唯华,因为艾唯华的勇气,来到了纽约。两人第一次见面后情投意合,分离后没几个月艾唯华又来找伊甸。
而作为讲述者的女人则是伊甸的另一面。或许套用荣格的理论,是他的阿尼马,如同艾唯华也有一个男性的阿尼马斯,甚至是个比伊甸还要高头大马的男人。
有趣的是四个人有时会同时出现在画面上展开对话,周遭的人也不觉得奇怪。或许就跟本片虚实空间混合的舞蹈与爱一样,比起男男、女女、男女、女男的爱情奇观,更重要的是表达人的自我有多么的脆弱且分裂,又有多么细腻的需要特定的状态才能满足当下的需求。
也因此进入电影主题:在4个人的对话中,寻找何为真正的爱情?
当我们爱一个人,或许有时只是爱上了他/她的某些状态,深入交往后才发现对方的某些状态我们其实是不喜欢的,这时考验才真正来临。电影交错着作为主导者人格艾唯华与伊甸的过去,也让我们理解到他们何以成为当下的模样,还有他们这段关系先天性的致命之处。
伊甸的自我厌恶相对于他另一面女性的积极讨喜:
艾唯华的渴爱主动相对于她另一面男性的沉稳冷静,两个人都像是踩在马戏团大球上,渴望触碰到对方,却因为彼此的差异而失望。
从小就是风云人物,女友一个换一个的伊甸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给艾唯华她想要的爱,最终却又因为觉得艾唯华为了自己从巴黎来到纽约很辛苦而和她结婚。
而幼时曾被男同学霸凌的艾唯华渴望着真爱,甚至愿意为了对方而改变,比如尝试与前男友一同过上信仰生活,但她不能忍受自己牺牲这么多后对方没把自己放到第一位,于是某天她离开了她的前男友,离开了对她而言象征纯洁爱情的白色居室。
但她只是身体上离开,在心灵上,在梦里,她总向往着找到另一个人再度住进这个白色居室,而她以为伊甸就是那个人。而这也是为什么她跟伊甸的爱情中,她曾指责伊甸试图用眼睛分解她这个人,以成为某种玩具。因为比起身体的契合,她更想要的是心灵的契合,以及这心灵契合带来的长久关系。
谁能想到网络时代一个从巴黎远渡而来的法国女人,想要的却是这样的东西?
谁能想到,在一部充满派对、音乐、群舞的电影,最终角色渴望的只是平静幸福的契合而非热切高温的狂喜?
身体的距离可以很近,可以从法国巴黎跨越大西洋到美国纽约,但心灵的距离却可以很远,即便躺在一起却同床异梦。两人的关系从热恋到紧张,再到疏离,双方的心灵剧烈碰撞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伊甸给不起艾唯华想要的长久关系,艾唯华受不了伊甸表现得忽冷忽热,于是终于双方若即若离,甚至分手。艾唯华却没有就此离开美国,而电影还离结束很久,因为当双方分开冷静隔开距离思考此前的关系时,他们才得以不再用过于灼热的温度看待这一切,也才能正视自身一直以来的问题。
于是我们会发现,虽然整部电影充满爱情,还有热烈的舞蹈,但却毫不暴露,因为这部电影最终并非是关于快餐爱情的欲望,而是关于在网络以及交通便利的时代,要拥有且维系一段深入双方内心的长久关系有多么不容易,以至于身体必须全力舞动才能赶得上心灵距离的变动。
最终就像共舞一样,一段关系不能只有一方自顾自卖力,而必须了解对方的渴望与节奏,而最终我们也会发现:「爱人如爱已」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不只是去尽力满足自己的欲望,也是去尽力理解自己的其他面向。
有时爱情的结束是因为缺乏激情,有时则是因为缺乏友谊,而有时则是因为我们根本不了解,甚至逃避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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