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无家可归,但也不是一文不值”——《浊水漂流》
全片最简短有力的一句台词却也道尽了被主流社会价值观抛弃的边缘人群的辛酸。
他们睡大街、穿破衣,举起横幅与政府对抗,放下自尊被他人嘲笑。
片尾燃烧的木板房仿佛也同时烧掉了一个社会的根基,那个致死未与政府和解的落魄瘾君子在大火中升华了自己的灵魂。相比令举国欢腾的宏大叙事,这样的电影于无声处听惊雷。
鱼缸的鱼要靠换水和喂养才能存活,这也是底层群体的他们的喻体。
所谓新香港电影,其更多的是注重一种社会关怀的情绪,整部影片的情绪完全靠表演带动,所以部分情节过于压抑导致无法判断剧情走向。
而采用封闭式构图配合大量有源与无源音乐之间的转换,制造出一种虚幻的反差感。
如果说前不久的科恩嫂的影片是流浪者的赞歌,倒不如说本片是流浪者的集合。
阿辉的去世是必然的,他的存在是因为萍聚拥天伦之乐,他的离去是因为离散成孤寡之人。
他们有其存在的必要,个体的力量逐渐污染群体形象,拉人下水的过程其实也就是害怕孤独罢了,而这种现象需要什么,答案都在开头的那句话写着。
最后的尊严靠与棚屋燃烧留存,他用他自己的生命与金融爆炸的时代作斗争;浊水漂流中的浊字不仅是一个名词,更是一个动词,也许他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他们只能随之漂流,游荡。
《浊水漂流》不像《一念无明》那么疼痛和刻意,但又不及《桃姐》《天水围的日与夜》那样生活化与容易感知。
其实从题材和拍法都有点美国独立电影的影子,细碎而松弛,但一到了抗争和固执的部分又回到了这类港片惯有的一根筋节奏。
是的深水埗的呼喊听到了,也有社会意义,但还是有些浅和陷入个人表达了。
何姑娘有几分惊艳,但演技需要雕琢的还很多啊,尤其在戏骨们面前有些露怯了。
瘾君子、难民、问题青年、妓女等组成的流民群像,有将社会零余者一网打尽的意思,让人想起九七前后的陈果。
和《香港有个荷里活》一样,都把高级condos塑造成底层不可企及的一个彼岸,吴镇宇在塔吊上对着整个城市撒尿,想必是受到周迅荡秋千那场戏的影响了。
当然,想象力和切入问题的角度都不可同日而语了,有对社会的关怀,没有艺术智性,只能说是一种无聊的正确。
作为法律基本价值的人的尊严,恰恰是因难以实现才成为基本价值。然而几乎可以说,但凡以法之外的方式都无法达成的公正,法律往往更加无法达成,例如阶级等各种现实悬殊下的平等。
这并非虚伪,而是某种必然的悲哀,因为不论承诺什么,唯有立法者同时是或掌控司法和执法时,才可能保证说到做到,而这又必须避免,否则法落入某一主体手中,将彻底沦为玩具和刑具。
换言之,法处于一端是绝对权力,一端是绝对无能的轴上。
如果说现代法律有且期待进步,就是在这个轴上寻找更恰当的位置(这其实是政治而非法律过程),但既然在轴上,就存在部分的羸弱。
不论是彻底混乱容许的或绝对权力能做的事,通过法都难以做到。但它依然是有意义的,因为划定一个边界,使非法有终点,法价值的彻底实现才存在可能。只是面对人们的固执失望,难免叹息天真,并为之感到不值得。
叙事片的结构,纪录片的视角。
优点非常鲜明便是人物的渴望——见到儿子后面对余下生活的绝望、为了钱可以撕破脸皮的自私(人性的正常面)、成功上房后的麻木、社工上帝视角的无力、宁争一口的愤怒等方方面面。
可惜就在于太多的愤怒的出处是通过新闻发布会、角色口述的方式展示,使人在真实与虚假当中模糊不清。
整体来说还是相当的好,然而这种情感的体验对于我们过分的遥远,我们就像何姑娘所象征的上帝视角一样,对于一切感到无知、无力、无从。
如果你看完电影没有感动到也不用奇怪,这部电影更多的是展现流浪者们的真实境遇,让人感受到凄惨和残酷。一文不值的人,也需要一个道歉。
这样卑微的人一般是得不到道歉的,高架桥下的呼喊,只会被路过车辆的噪音掩盖。
不服气,也可以烧了那精心搭建的木屋,可惜熊熊烈火燃尽之后,不过是另一处肮脏的尘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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