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后再同框,人们说戴口罩的刘德华还是18年前的刘德华,但梁朝伟明显地老了。
促成这场世纪同框的,是号称港片史上最大投资、《无间道》编剧庄文强导演的《金手指》。
一同出席了电影《金手指》发布会,刘德华梳着帅气的发型,身穿黑色皮衣外套,身材保持得很好,哪怕口罩也遮不住这位60岁天王的风采。
相较之下,比他小一岁的梁朝伟则显得有些苍老,身穿拼接夹克,似乎有些疲惫,就仿佛这些年的港产电影。
当年拍《无间道》,刘德华说:我负责商业的一面,梁朝伟负责艺术的一面,那时候《花样年华》余威尚在,梁朝伟依然是站在华语影坛巅峰的演技男神。
在此之前,刘德华入围金像奖,逢梁朝伟必败。
2003年,刘德华凭借《 无间道》再度入围金像奖,再度败于梁朝伟。当年人们都说,这是港片救市之作,人们期待此片之后,港片再起。
然而《无间道》之后,港片坠入无间轮回。
杜琪峰说:“ 我喜欢梁朝伟胜过刘德华。”可老杜也已经好几年没拍新片了,上部《我的拳王男友》,豆瓣4.6。
一众港片璀璨巨星中,星爷最新动态不是电影,而是赢了官司,发哥一次次被明星们爬山时偶遇,成龙上一部《急先锋》票房惨败。
原来世间划时代的变幻,往往静水深流,无声无息就将你带入新的世界,那些年很多人、很多事,如今都成了传说。
似乎唯有刘德华没有,《拆弹专家2》《扫毒2》接连创下港片内地票房冠亚军之后,春节档新片《人潮汹涌》正开始一场强势逆袭,2月20日影片票房逆跌13%,走势一枝独秀,累计票房反超《侍神令》。
演员杨志刚率领横店剧组,在横店包场看《人潮汹涌》,力挺偶像刘德华,对着镜头高喊:排片,机会!
《人潮汹涌》还有机会逆袭,而刘德华的未来绝对不缺机会,《唐探3》最后他作为Q组织的教主出现,不是大概率,是肯定加入了唐探宇宙,未来他还极有可能参演《流浪地球2》。
似乎《无间道》后18年,唯有刘德华跑赢了岁月与港片运势,当然也逆袭了《摆渡人》《欧洲攻略》《捉妖记2》三片接连不利的梁朝伟。
刘德华:输给梁朝伟的那些年
港片黄金时代那波巨星中,论天分,哪有人是梁朝伟的对手。
1981年,刘德华报考无线艺员第十期训练班,黄日华给他发的报名表。
一千多名考生,六十人脱颖而出,其中包括刘德华和梁家辉。
从此他们俩经常混在一起,白天在各个戏里跑龙套,晚上去夜总会给歌星伴舞,迪斯科、恰恰、华尔兹,什么舞都能扭两下。后来吴君如拍《爱君如梦》,刘德华去跳舞,全靠当年底子厚。
但跑龙套的刘德华真的是平平无奇,梁家辉也好不了多少。两人一起给周润发当助演的《赌城龙虎斗》,刚想摆个造型酷一酷,就被执行导演杜琪峰(也有可能是陈木胜,但陈木胜是不骂人的)骂得狗血喷头。
梁朝伟可不同,一出场就是巨星人设。
和所有拉着好友去选秀,好友考上我没考上的故事一样,梁朝伟也是被拉去考的TVB演艺培训班,拉他去的是周星驰。
1982年,周星驰特意买了一双增高鞋,又拉上梁朝伟壮胆,结果面试一出苦情戏,周星驰活生生演成了喜剧,惨被淘汰,反倒是陪跑的梁朝伟进了艺训班,低刘德华一届。
可刚进艺训班不到一年,梁朝伟就在《香城浪子》拿到配角,戏份很多,可能比刘德华那两年跑套龙套所有的戏份加一起都多。
周星驰也在戏里跑了龙套,只有几个镜头。
在演戏方面梁朝伟太早悟,无线大监制们人人知道有个小子演戏厉害,就是梁朝伟。
1983年,梁朝伟和后来总算考进来的周星驰参加艺训班毕业考试。试题是一对情侣分开多年,男人留学回来要和女人结婚,女人说自己已经嫁人。
主考老师是王晶老豆王天林,周星驰演的啥没人记得,可梁朝伟演的许多年后他还印象深刻。
哪能不深刻呢?这段表演放任何当下的演技综艺,导师都会说:我看好你。
当时应考的男演员几乎都是先发呆,再抓着女演员的肩膀一阵猛摇,然后大哭。
梁朝伟没有哭,只是女演员说自己嫁人的时候,他划火柴的手突然一抖,然后苦笑。
这演技,可以马上出道了。
果然李添胜第一次拍《鹿鼎记》,三两下就选到了梁朝伟。
当年梁朝伟饰演的韦小宝,被金庸先生亲自盖章,是他最爱的那版韦小宝,刚毕业的梁朝伟,把徘徊在狡狯无赖与江湖义气之间的“真小人”气质诠释得浑然天成,无限接近原著中的韦小宝,此后“油腔滑调,死不正经”也成了他重要的戏路之一。
这部剧之后,他和黄日华、苗侨伟、汤镇业、刘德华被称为TVB“五虎将”。
而刘德华虽然演《神雕侠侣》创下港剧收视纪录,但也没人说他演技好,顶多说那个演员好靓仔。
刘德华红了以后,新艺城和嘉禾纷纷找来,刘德华耿直说了句:要签,必须五虎将一起签。
结果回头就被无线冷处理封杀了两年,而第一个和无线续约的梁朝伟获得力捧,凭《倚天屠龙记》《大运河》等大热剧,成为无线当家小生。
1988年,刘德华的转机来了,他看到了一部江湖片的剧本,原本没有被采用。
编剧不甘心,很想把它拍出来,却苦于资金不足,刘德华跟这位戴着墨镜的编剧说:“没关系,我可以少拿点片酬。”
隔年4月,刘德华第一次获得金像奖影帝的提名。这就是墨镜王的导演出道作品——《旺角卡门》。
可到了王家卫导演第二部电影《 阿飞正传》,没继续让他演男主角,找了 张国荣。刘德华演男二号超仔。
这部电影堪称凑齐了港片黄金一代顶配阵容,男二也不丢脸。问题是王家卫还找来梁朝伟客串。
他把一堆扑克牌、零钱、梳子、手帕、烟、打火机等丢给梁朝伟,让他表演把所有物品一一放进口袋再出门。
结果梁朝伟就一言不发修指甲、梳头、数钱,出个门搞了整整三分钟,结果这三分钟,成了港片留名影史的一场戏,许多年后王家卫回忆:“我迫切地想看到你在那场戏里会怎么演,结果你一出来就光彩夺目。在那一刻我知道,我一定要跟你合作。”
王家卫太喜欢这场戏,直接将它作为《阿飞正传》的结尾,还打算以梁朝伟为主角拍《阿飞正传》续集,可惜因为第一部预算严重超支,票房又扑了,气得老板住院,续集计划无法实现。
可在其后20多年岁月,梁朝伟的五个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有四部是因为王家卫的电影,而他在大众范围内声誉达到顶峰,正是王家卫多年后拍摄的事实意义上的《阿飞正传》续集——《花样年华》。
而刘德华却从这部戏开始淡出王家卫电影阵容,开启了一年拍十部戏的岁月。
坊间有传言:“刘德华可以一天只睡一个小时,而且精神奕奕,甚至没有黑眼圈,但如果他睡觉超过十个小时,反而像几天没有睡觉。”
但那段港片黄金时代他却被诟病“拍什么都像刘德华”,拍出过《天若有情》这样的经典,还是被视为烂片之王。
而梁朝伟即使不拍王家卫电影,依然星光璀璨。
拍吴宇森的《喋血街头》,那个河滩上被迫杀掉无辜俘虏的段落,梁朝伟把阿B在崩溃边缘的极度恐惧与强悍的求生欲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年后与吴宇森又合作的《辣手神探》,他所饰演的阿浪,堪称港片影史少有的不油腻的浪子角色。
他和刘青云演的银河映像的《暗花》,两个角色在命运的漩涡里身不由己地角逐,如困兽之斗。最后那场玻璃屋中的生死对决简直绝妙,一束光从黑暗中打下来,尘埃四处浮动,生死杀机就在屏息那一瞬间。
他每部戏都那么好,那么无可挑剔,而在王家卫电影里,更是如鱼得水,所有人都不知道导演的小纸条说的什么,刘德华不理解,张国荣也不理解,只有梁朝伟懂。
他成了《重庆森林》中孤独而迟钝的663,《东邪西毒》中隐忍不发的盲武士,《花样年华》《2046》中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周慕云,那时候,刘德华演技远不是他对手。
刘德华在《无间道》之前唯一拿影帝的是《暗战》。
1999年, 银河映像差点倒闭,杜琪峰穷到没钱交房租,把全部身家压在这部戏上,为了好卖,迫于无奈找刘德华当男主角。
他对刘德华说:“决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去演。”
结果,这部电影取得银河映像有史以来最好的票房成绩,让杜琪峰走出财务困境,也让刘德华拿到了演绎生涯第一个金像奖影帝。
但那年刘德华没遇到梁朝伟。
2000年,刘德华拍摄自己的第100部电影《阿虎》。
他亲自跑到泰国拜会职业选手,把身形练得十分逼真,每场拳戏都亲自上阵,结果遇到了梁朝伟的《花样年华》,截止目前最后一部留在IMDB top250的华语电影。
梁朝伟获奖后,刘德华问王家卫:“什么时候轮到我?”
王家卫说:“等你成熟起来。”墨镜王的话还是不要信,等到刘德华成熟了,王家卫找胡歌拍了他心心念念的《繁花》。
2002年,庄文强和麦兆辉完成《 无间道》的剧本,一直找不到足够的资金。
刘德华主动降低片酬担任监制,电影得以开拍,刘德华又建议把电影搞大,多加几个影帝:“如果亏,就亏掉我的片酬好了。”
于是梁朝伟加入进来。
电影完成后,作为监制,刘德华有剪辑权,结果却剪掉很多自己的镜头,留下梁朝伟的镜头。
跟着他的林家栋有点不忿:“如果华哥戏霸一点,让自己的戏份更多,角色发挥更充足,那梁朝伟在里面肯定不会那么耀眼,让其盖过风头。”
但刘德华只想戏更好。
结果《无间道》以5505万港币的票房成绩,拿下 2002年港片年度票房冠军,并成为救市之作。
2003年,刘德华和梁朝伟一起入围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不出意料地输给梁朝伟。
刘德华对当年一起跑龙套的好友梁家辉说:“入围已经不错了,说明有人支持我。”
那一年所有人都士气大振,觉得港片尚有可为,连好莱坞老马这样的大导演都要来找港片买版权改编,港片怎么会死呢?
可惜后来的故事发展,出乎当年许多人的意料之外,而折射港片未来最好的那面镜子,就是当年还如日中天的梁朝伟。
忧郁影帝,终究英雄无用武之地
2013年,王家卫带着筹备十年的《一代宗师》和观众见面。
那年刘德华的《富春山居图》口碑失败,刘德华出面道歉:“我高估了自己的眼光,以为什么片子到我手上都能变好。希望下次做好一点,对不起。”
几个月后, 《一代宗师》上映,几乎获得了一面倒的好评。
《一代宗师》里,北方的宗师宫羽田对叶问说,拳有南北,可是国有南北吗?
叶问回道,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勉强求全,等于固步自封。
港片似乎可以不再局限于港岛一域,港片导演纷纷北上,天下之大,何止南北,然而有些故事,终究不如王家卫的金句来得容易。
那年真正大放异彩拿遍影后的是章子怡,但章子怡说:要不是梁朝伟演得好,我的戏也不会这么好。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之后的七八年,梁朝伟那股亦正亦邪的迷离风情与他对人性幽微婉曲处的把握、同情与体贴,都成了屠龙之术,奢侈而无用。
一个华语电影殿堂级的演员,没什么好戏可演了。
梁朝伟此前曾演过马楚成的《东京攻略》和《韩城攻略》,第一部令人耳目一新,第二部质量不算上乘,但也可看。到了《欧洲攻略》,阵容找上了顶流吴亦凡、唐嫣。
影片不管是剧情、布景、美术还是人物都令人莫名其妙,网民一起留言:梁朝伟到底欠了多少钱?
一个演员一生中难免会拍烂片,港片演员更不拒烂片,港片最讲实际,有工开、有戏演就是好的。梁朝伟年轻时烂片也演过不少。但这些年梁朝伟的问题在于,放眼望去,只见烂片,不见经典。
成长于港片黄金期的梁朝伟,终于遭遇最尴尬的时代。
《欧洲攻略》这样的电影就是随便拍拍的,摆pose耍酷就够了,所以王家卫监制且疑似亲自操刀的《摆渡人》才更令人大跌眼镜。
当初这对王牌搭档的电影曾经有多么辉煌和迷人,如今就有多么尴尬和引人唏嘘。
年龄也终于成为局限。当梁朝伟在《摆渡人》中继续《阿飞正传》时的浪子表情时,戏还是那个戏,人还是那个人,却显得有几分油腻了。可是当梁朝伟已经不适合演这样的角色,适合这个年纪的影帝演的戏又有多少呢?
《捉妖记2》吗?还是失败了。
而就在2017年,刘德华在泰国拍摄马场广告时,马匹突然发狂,把他整个人甩到地面,导致他脊椎受伤、盆骨撕裂,不得不在医院休养五十多天。当时没人确定这位巨星是否能站起来。
那一年春节档,星爷的《西游伏妖篇》高开低走,其后颓势难挽。
港片巨星们集体颓靡,而内地新一代票房百亿先生们如沈腾、黄渤们正在蓄势等待。他们的出场,最终改变了内地票房江湖的BGM和游戏规则。
而港片巨星们仿佛只剩余晖,英雄无用武之地,安心等待时代更迭轰轰烈烈的到来。
刘德华逆袭,港片却输了
刘德华也是怕过的。
拍《扫毒2》的时候,他有一场追逐戏,要跑到天台的边缘,他跑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回头跟导演邱礼涛说:“威亚要拉紧一点啊。”
后来《扫毒2》在《八佰》和《少年的你》临时撤档的2019年暑期档大放异彩,票房破12亿,成为港片内地票房冠军。
到了《拆弹专家2》,刘德华继续出演,这次他在片中有大量难度颇高的动作场面。
角色一条腿是“义肢”,又为表演提升难度。
而刘德华场场动作戏亲自上阵,当年59岁的老天王,跳天桥、被车撞、一路狂奔,都亲身上阵。
另一方面,他又把潘乘风的心态日渐偏激,扭曲演得张力十足,当他对着刘青云吼出那一句“我不是疯,我是痛”时,被逼到崩溃边缘的情绪顷刻倾泻,观众终于看到,那个在《暗战》中被杜琪峰指出演技还是不如刘青云的华仔,已经可以凭借有深度和张力的表演和刘青云旗鼓相当。
电影上映,王晶说:谁还敢说港片已死。
但港片已死,又仿佛已经是许多人认定的事实。
这些年的港片,选择北上的人,要经受风雨兼程的颠簸,林超贤两部戏赢了,《紧急救援》还是输了。选择留下的人,要忍受大潮退去的寂寞。
但在港片最低迷的时期,终究有一个刘德华扛起了票房,也给了业内很多信心。
在金像奖三十多年的历史中,只有《女人四十》和《桃姐》两部电影创造过大满贯(最佳电影,导演,编剧和男、女主角)的“神迹”。导演都是许鞍华。
但《桃姐》原本拍不出来,因为没钱。
有老板拿着大制作的剧本找到她,一直和母亲住廉价公寓、出门坐公交车的许鞍华平静地说:“那不是我想拍的电影”。
刘德华没有忘记当年《投奔怒海》的恩情,说,不想看到这么好的导演,如此辛苦地找钱拍电影。
他看完《桃姐》的剧本,就叫许鞍华去公司,说不仅愿意投资3000万,还愿意出演。
最后他凭借《桃姐》夺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在颁奖典礼上说:“我想这次拿奖最大的原因,是我对港产电影的付出,可能大家在这方面给我加了很多分。”
但一向苛责刘德华演技的杜琪峰却说:“你现在真的会演戏,你打动我了。”
另一方面,刘德华日益和古天乐一起,成为港星在内地的代表。
贾玲隔空追星,也代表了他依然没被一众迷妹忘记。
但人们日益觉得他最帅的一点,不在于外表,而在于敬业态度和永恒的巨星风范。
《人潮汹涌》登陆前,刘德华第一次为了电影宣传做连线直播,观看人数超过3000万。
看到这么多的网友看直播,导演饶晓志自责地表示电影预售不好都是自己的问题,对不起刘德华。
他话音未落,刘德华立刻接话:“我哪一部戏的预售是好的呢?”
电影上映票房又不好,导演发文“求”院线提高电影排片,刘德华没半句埋怨,又发出唱《十七岁》的视频,视频中眼眶似有泪花。
结果春节档之后,《人潮汹涌》的排片慢慢回升,票房竟然也“支棱”了起来。
2月19日,《人潮汹涌》官方账号曝光了一段幕后花絮,“刘德华到底有多硬汉”的标题十分醒目。正式开拍前,那场被捅的戏中,电影一开拍,人狠话不多的黄小蕾一上来就按着刘德华捅,观众隔着屏幕都觉得疼。
万万没想到,导演喊完cut后,前一秒还在戏中被捅的刘德华直指那把道具刀。镜头推近后才发现,原来连捅刘德华5刀的道具刀都弯了。
网民大笑说:60岁的老天王,腹肌杠杠的。
可是港片还能打的,也只剩下刘德华了。
2019年度票房榜,唯一破10亿票房的港片只有刘德华主演的《扫毒2》。
2020年,港片能打的就只有刘德华的《拆弹专家2》。
接下来呢,《无双》后庄文强再出手的《金手指》大概率又可以冲10亿,还是刘德华。
当年张艺谋说:“ 梁朝伟是更好的演员,刘德华是更好的明星。”
如今还是吗?
《人潮汹涌》有一场戏搞了个《流浪星球》出来,郭帆导演友情客串。
刘德华饰演的龙套演完之后,导演大力赞赏:「死得通透,感谢你为中国电影做出的贡献!」(《流浪地球》在片尾确实鸣谢了刘德华)。
然后给了龙套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段又好笑又励志,但郭帆拥抱的是周全,又像是致敬刘德华。
港片盛世,荧幕魅力如周润发、搞笑深情如周星驰、演技深度如梁朝伟,一个个天才成就了港片,也被港片成就。
可当港片颓靡,只剩笨小孩刘德华还在坚持。
1986年,黄霑写的《狮子山下》如此唱,“人生总有欢喜,难免亦常有泪,我哋大家,在狮子山下相遇上,总算是欢笑多于唏嘘。”那年刘德华起早贪黑拍无线剧,连回家换内裤的时间都没有,许多年过去,他依然是累不垮也打不垮的刘德华。
导演王晶曾说:“刘德华一定会红的。”
因为“有些人付出一点点就想得到巨大的回报,但刘德华不是这样;刘德华反而可以为了一点点回报,付出巨大的努力,而且他的努力是不会停的。“
港片需要梁朝伟那样的天才演员,所谓天才,只要一部好片就能重新焕发光彩。但今日港片,更需要刘德华这样的劳模,一部部去撑,去证明港片不死。
今天还有粉丝为刘德华梁朝伟在新片中的番位争执不休,至少从豆瓣来看,刘德华依然被压番,
但当我们拉长时间的横轴,看沉浮世事:没有人会一直被碾压,也不会有谁一辈子风光。
《一代宗师》里章子怡饰演的宫二对梁朝伟说: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你,是我的运气。
那何尝不是港片和梁朝伟的运气。
港片数十年风云岁月,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都是时势使然。
可是当时代过去了,从不打招呼。
而一个人种什么因,就得到什么果。时间改变了这一切。有多少事,并非一时一地能下定论。有多少事,必须再等些年才有结果。还被中国票房第一女导演奉为偶像的刘德华,就是港片结出的那个果。
影迷和粉丝的《金手指》番位争论是好事,若是当60岁刘德华拔剑四顾,发现港片江湖已无人能敌,但港片却输了。那这场逆袭,终究是无趣。
《一代宗师》梁朝伟说: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一个武林,对我来讲,是一个世界。
《金手指》就是这块饼。
但谁演一番重要吗?重要的是港片的命运。
而港片多幸运,还有刘德华在死撑,只要还有刘德华在,那港片就’郎心自有一双脚,隔山隔海会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