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20日 刊|总第2421期
作为同时段关注度最高的古装剧集之一，《风起霓裳》中“霓裳”二字一语双关，将承载悠久历史的服饰文化安放于歌舞升平的大唐，剧名便映照出了故事的大致光影。
在华丽的盛世光景之下，由娜扎饰演的女主库狄琉璃心地善良却怀璧其罪，一次次陷入纷争之中，一场场精彩的故事也随即展开。
《风起霓裳》虽以小人物的视角切入，但没有“小人物”身上的无力感，摆脱宿命，在危难中的逆行，困境中的坚守，与命运抗争的主题以一种当下青年人更容易接受的方式来进行表达。
在轻松畅快的年轻气质和不屈不挠的精气神中，《风起霓裳》更追求在故事的传奇性与影像的古典气息之间取得平衡和兼顾。这让该剧在一众以唐朝为背景的影视剧脱颖而出，凭借亲民色彩在春节期间受到广大观众的追捧。
对于《风起霓裳》总制片人贾轶群来说，《风起霓裳》是个颇为独特的项目。这是自她创立陕文投艺达影视以来，第一次操盘的古装IP，也是目前手头的唯一一个古装题材的项目。
此外，这个项目也让她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她仅给了自己一天假期走亲会友。其余的时间，她基本都在着手筹备《风起霓裳》第二部，并在工作间隙接受了影视独舌的采访，谈及了自己对IP改编的心得、剧集制作的理念，以及《风起霓裳》第二部的故事方向。
在考据中创新，尽显大唐美学
在第一次看到《风起霓裳》故事的时候，这个“在一段旷世奇情里嵌入真实历史细节”的故事深深吸引了贾轶群。在剧集拍摄的过程中，《风起霓裳》对剧中人物考究的生活场景进行了保留，对涉及的服饰文化等进行了最大程度地还原，也对无法考据的部分进行了有依据的延展，以便呈现绚烂多彩的大唐画卷。
贾轶群邀请了曾经拍摄过《九州天空城》《陈情令》的导演陈家霖，他擅长情感的细腻铺陈，为保证视影像质感，还力邀了合作过多次，曾操刀《且听凤鸣》《陈情令》等作品的美术指导姬鹏。
实力强劲的美术团队在这部剧中搭建了大量棚景，前后加起来约八九万平方米，包括皇城、尚服局、不禄院、库狄府、裴炎府、武府的外景和室内置景。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东宫、尚服局、不禄院等全部都是人工搭建起来的。
此外，每个宫殿配合历史人物的真实身份进行还原，比如东宫参考唐代制式，结合了当时流行的“退晕法”，以蓝绿色系配色。尚服局则用了大量自由型的元素，空间纵深非常开阔，建筑中出现的每个花纹样式皆是从历史元素中截取出来的，景画相融。
造型方面，贾轶群专门请来了陈顾方进行把控。陈顾方是两岸三地知名的服装指导，入行20年，有超过80部的作品，曾凭借在《倩女幽魂》和《功夫》等经典作品中的表现，获得金马奖最佳服装设计奖。
“我们每套服装的基础色彩都是陈老师参考了很多历史资料得来的，然后找绣娘一针一线手工绣出来。”贾轶群表示，“陈老师本人对唐史非常有研究，包括唐代的发饰、服饰和做工面料，我们在这方面花了大概六个月的时间来筹备。”
此外，贾轶群还透露，最后一集观众可以看到琉璃与裴行俭的大婚典礼，“目前的荧屏上，极少有作品将唐代婚礼的流程、礼仪呈现得如此详尽，观众朋友们可以期待一下。”
温庭筠诗云“舞衣无力风敛，藕丝秋色染”，张祜写道“鸳鸯绣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欧阳炯则有诗“红袖女郎相引去”。从众多诗文和文物中可以看出，和人们印象中国服饰的清淡素雅相比，红裙绿衫这种饱和度较高的颜色正是唐朝女子的常用打扮，更显青春奔放之感。
为此，陈顾方在这部剧中尝试了“撞色”，比如红与绿，青与橙等大胆配色，以体现唐代服饰在吸收多民族审美之后形成的俏丽艳美的风格。
为何要对道具、置景以及服饰等方面精雕细琢？在笔者看来，一者是源于视觉创作团队对大唐的倾慕，二者则是制作团队把握到了《风起霓裳》这部剧“表”和“里”之间的独特关系。
琉璃的母亲安氏因刺绣制衣的手艺遭人迫害，开启了女儿琉璃跌宕起伏的传奇命运。
琉璃拯救被人毁坏的参赛样衣，运用渐变递进的染色技法，制成专属裙装，在招商大会穿样衣起舞，在错落有致的布景下，惊艳众人，完成了阶段性的翻盘。而后，她以唐朝流行的女着男装，行走于皇亲贵胄之间，以便隐藏身份，成为最终的胜者……纵观《风起霓裳》的剧情，可以说，华美衣装不仅是惊艳观众的“视觉元素”，更是琉璃摆脱命运、自立自强的底气。
如果没了这一层的用心，作品不仅会在视觉上少了众多看点，故事的“魂”也体现不出来了。
在传奇中写实，呈现情感张力
在最新上线的剧情中，《风起霓裳》迎来了又一次高潮：琉璃失去了母亲留下的象征天下第一的金针，尊严被践踏，信念被瓦解，爱情也经受着考验，一下子坠入了谷底。#娜扎眼神太虐了#随之被推上了热搜，可见人物命运之跌宕牢牢牵动着观众的心。
而在贾轶群看来，如何丰富琉璃的命运曲线，以及琉璃和裴行俭之间的情感脉络，是创作中的两个难点。
剧中，琉璃生于库狄府，在不禄院中度过调皮快乐的童年，回归市井尝尽人情冷暖，进入尚服局，发挥她高超的制衣天赋，也同时面临着她最不擅长的尔虞我诈。
高密度叙事带给观众不断战胜命运的爽感，而琉璃的下次反扑是什么时候，如何在保持赤子之心的同时走向善恶有报的终局，也令人好奇。
此外，裴行俭和琉璃命运的并轨被提前到了儿时，青梅竹马之缘虽不新鲜，但初相识的桥段却也让《风起霓裳》的主创费心不少。
最后，该剧采取的方式是“旧”中出新，裴行俭求师学艺，结果误射琉璃所绣的以假乱真的茶花手帕；琉璃求签，裴行俭屡次帮她打回预示命运的“下签”；琉璃有性命之忧，武才人托裴行俭将其带走……两人对话寥寥，却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彼此的人生转折点。
琉璃的成长主线充满了绝处逢生的传奇性，琉璃与裴行俭的爱情脉络也不乏命定般的梦幻感。这些情节设计都从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偏好情感张力的受众，也消弭了古今的时空距离。
虚实结合，编织个体命运
对于创作者而言，古装剧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积淀深厚的题材类型，剧作的情节设计与情感展现皆有无数可突围的方向与思路。但具体到《风起霓裳》的创作上，其背景设置在了唐朝，且涉及到裴行俭、武媚娘、李治、李世民等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这就意味着故事主轴必须和历史之间产生对话关系。
贾轶群透露，《风起霓裳》在创作中，希望把历史作为“淡而远”的故事背景，一方面充分聚焦个体经历与情感，另一方面，也在关键时刻与历史重要节点彼此叩响。
“凡是有关历史人物记载的大事件，是不可以编造的。但是在人物之间的情感上，我们是可以进行一系列合理化的虚构的，还是那句话，‘大事不虚，小事不拘’。”
例如，武媚娘这个人物，从人物性格到聪明才智，再到传奇经历，在其它剧中都是妥妥的女一号。这部剧中刻意简化了她的成长脉络，采取了“点状呈现”的形式，每一次出场都能够让观众感受到她的蜕变。
相比之下，剧集更加注重的，是在有限的空间之内，展现武媚娘与琉璃之间相互扶持的情感，以及她们对幸福和自由的不同理解。
剧中这些历史人物的存在，从侧面凸显了琉璃坚守理想面对命运抗争的真实，他们仿佛故事里的恒定坐标系，始终折射着琉璃的成长弧光。
聊到第一次操盘古装IP剧的经历，贾轶群以“收获颇丰”四字总结。除了去年疫情期间项目暂时停滞给她带来挑战之外，在剧集创作的过程中，这名经验丰富的影视人也是每天都会遭遇不同的难题。
“一个直观的例子，这部剧演员的需求量特别的大，其中有名有姓的角色大概100多位，群演数量非常庞大，单场戏的群演就达到1000人。例如招商大会那场戏，都是新疆歌舞团真正的舞蹈演员，在我们这拍了一周，一千多人，大概10天的时间，就拍那一场戏。”
正是由于制作团队精益求精的创作态度，大唐背景下穿梭于民间与宫廷的传奇故事才能跨越时空呈现在观众面前，在遵循基本史实的同时为人物留出了弹性的成长空间，让琉璃、裴行俭、武媚娘等人物彼此关联，又立体鲜活。
《风起霓裳》依据唐文化精巧构思情节，入景且入情，说不定当真演绎出了某段未曾被写入历史的唐代逸事。
【文/申兑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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