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版《寄生虫》告诉我们,奴性意识比阶层固化更可怕

恐怖鸭资源站影视资讯人气:362时间:2021-03-02 17:08:02

印度版《寄生虫》告诉我们,奴性意识比阶层固化更可怕

当今世界面临的普遍问题有三大类:阶级、性别、种族。好莱坞趋向于性别、种族问题的阐述,而亚非拉国家的影人则对阶层议题大加探讨。

去年韩国影片《寄生虫》,成为横扫戛纳、奥斯卡等欧美各大影节的大赢家,影片也将阶层固化、贫富差距等社会矛盾,融入类型片创作中,无论在社会讨论、韩影发展史上都堪称现象级。

最近一部由Netflix出品的印美合拍片《白虎》被影迷们争相议论,号称印度版《寄生虫》。故事以小人物的视角展开,在阶层固化里结合种姓制度,讲述了印度底层平民巴拉姆如何寄生上流,并最终成为上流的故事。

一个梦: 野鸡枝头当凤凰

底层人的现实,如同《寄生虫》里的蟑螂隐喻,蜷缩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而他们的未来,又像《白虎》片名所构想的那头猛兽,幻想成为百里挑一的人上人。

上学那会儿,巴拉姆因在课堂上流利地念出一段英语文章,被高看。于是,他像于连、高加林、马丁·依登那样,试图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可作为大家长的奶奶却认为,相比于读书谋划未来,还不如赚钱贴补当下。兄弟成天干着没有意义的工作,父亲也在患上肺结核后撒手人寰。

此时的巴拉姆迫切意识到:印度宣称自己是自由民主的国家,可人民却囚困于鸡笼之中。

在印度争取自由,简直是天方夜谭。巴拉姆跟父亲、哥哥的命运一样,都是生活在笼子里的鸡,待被宰杀。

笼子里的鸡直到最后死路一条,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案板上。不再坐以待毙的巴拉姆知道读书路走不通,只得另谋生路:为地主家的儿子阿肖克开车,以寄生上流。

而巴哈姆的第一个敌人不是骄纵的地主,而是一号司机。豪门司机也分三六九等,巴哈姆不得不跟《寄生虫》里的老金一样,用妙招挤走对方,自己一跃成为阿肖克的贴身司机。

晋升后的巴拉姆一方面给阿肖克的父亲洗脚、拎包,做的都是粗活;另一方面也能时不时捉弄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富二代阿肖克。

片中有这样一个喜剧桥段,巴拉姆谎称乡间的树与道路,要么是神木,要么是佛陀游历过的地方,唬得阿肖克跟女友平姬虔诚祈福。上层人就这样被下层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此类身份、地位由低到高的转变,在片中不只巴拉姆一个。

除了巴拉姆一家,女友平姬也是底层出身。她父母在美国以开杂货铺为生,自己的童年则在地下室度过,直到遇到阿肖克。虽然男方家人觉得灰姑娘跟自己的儿子门不当户不对,但平姬借此跳出了原有的圈子。

影片还揭露了印度腐败的黑幕。比如左翼人士找阿肖克家族拉选票,她也出身平民。

借用《黑社会》里的一句台词:“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只是古惑仔。时代不同了,谈的都是生意。”为了一飞冲天,左翼人士也不得不在金钱面前低头,甚至与地主财阀相勾结。

无论是平姬,还是左翼人士,仿佛都在给阿拉姆传递一个信息:野鸡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但《白虎》中巴拉姆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不是金钱,也不是香车美女,更不是宗教信仰,而是那个虚无缥缈的、非实体存在的阶层

阿肖克跟女友对巴拉姆也不错,不仅不让他受虐待,还劝他去读书,充实自己。但巴拉姆一心只想呆在他们身边。

这里有一处细节:喝高了的平姬递给巴拉姆一尊佛像,说是给他片刻的自由。被丢在树下的巴拉姆拿着佛陀的雕像,因自己丢了主人而倍感落寞:“没有主人的仆人又算什么呢?”

巴拉姆看中的是阿肖克所处的阶层,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能拥有一切。否则就算自己拥有财富,照样被底层司机瞧不起,而且钱还得拿出来贴补家用。

精神信仰被物质完全取代,只有彻底进入那个阶层,才能摆脱自卑。

一类控诉: 撞死了一只羊

可能很多人觉得这不过是穷小子成为大富豪的发家史罢了。而到了故事中间,跟《寄生虫》一样,真正的反转开始了。

醉酒后的平姬执意开车,结果撞死了一个小孩。

自以为进入上层社会的巴拉姆为掩盖平姬的罪行,竟鼓励他们肇事后逃逸,不顾穷小孩的死活。

对于底层人的孩子,巴拉姆将其视为迷途羔羊;本以为自己跟上层人民站在一起,结果阿肖克一家翻脸不认人,逼迫巴拉姆替平姬顶罪。宰羊人竟成了替罪羊

这也让巴拉姆看清了一个事实:阶层不是靠金钱、亲密关系换来的。虽然赚了百万卢布,虽然阿肖克和自己称兄道弟,虽然平姬也不赞同让巴拉姆顶罪这一行为,但他还是被迫顶下这一莫须有的罪名。

在上层人物的处理上,《白虎》的做法跟《寄生虫》不大一样,划分出了两类人:一类是上层阶级的老前辈,江山是他们从穷人那一点点压榨过来的,自然他们也坚决捍卫阶层统治;另一类则是以阿肖克为首的新上层人,接受过自由民主的教育,不接受压迫与毒打,但由于家族身份,又不能完全逆着来。

我们没有看到一个绝对对立的上下层社会关系,富人也施舍穷人以限时的善念,尽管结局都是以牺牲下层人换取阶层的稳固。

巧的是,没有人报案,小姑娘白死了,巴拉姆也不用替罪了。但看清印度种姓制度真面目的平姬,意识到上层人可以不顾法律剥夺下层人的人身自由,她不得不离开阿肖克,回到美国的那个地下室内。

之后的阿肖克郁郁寡欢,而巴拉姆的未来,也由此改变。

片中多次出现了镜子的意象,暗指巴拉姆对自己的审视。同时,空间上高大的建筑物与微小的人影形成对比,也体现出上下层权力之间的悬殊。

那么一个小人物又如何走上巅峰呢?用片中的一句台词来说:

There are only two ways to get to the top, crime or politics.

《白虎》最终指向的,还是一种由上层搭建的罪恶,一种被奴役的状态,一种社会不平等。

一种原罪:奴性社会的依附关系

小人物打破阶层就能翻身吗?他们还得战胜自身的奴性

回到开头那个关于鸡的寓言:它们心甘情愿被奴役,敢怒不敢言。

回顾一下巴拉姆的身份:前半部分作为阿肖克的仆人存在;之后虽然穿阿肖克的衣服,吃上层食物,但他仍旧是下等人。最终巴拉姆通过承包出租车行业,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那么此时的他就是人上人了?不!

注意本片的开场,巴拉姆以外资企业家的身份给中国总理写了一封信。

首先,向男性形象告知自己罪孽的行为,被看作是宗教上的忏悔,是子对父的一次宣告,例如《双重赔偿》中男主对保险公司老板的和盘托出。同时也点出了巴拉姆行为的内在逻辑:通过攀附别人,而获得一定的成就。

不难发现,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无论是个体的人,还是集体的国,依附关系不可避免。最终巴拉姆看似是成为了人上人,但他的奴性思想,以及时代所赋予他的依附关系,仍没有打破。

巴拉姆的确在等待一个翻身的机会,但对于他的主人,他存有两种态度:“到底是表面爱着自己的主人,内心憎恶呢?还是表面憎恶着他们,而内心却感激备至呢?”又爱又恨的感觉,指代的仍旧是寄生关系。

在主题的表达上,《白虎》与《寄生虫》有相似之处,但它更像另一部好莱坞电影《夜行者》。

影片讲的是一个小混混,买了一台摄像机后,到达犯罪现场进行拍摄,再把第一手资料高价卖给电视台以牟取暴利。之后,人性也在这场夜间追逐中渐渐泯灭。

《白虎》也是如此,最后性本恶的观念还占了上风。而且,电影中时不时就充斥着《小丑》里对于社会不公的情绪化宣泄。

结尾巴拉姆对着镜头诉说穷人杀富豪主人的故事,紧接着镜头一转对准他身后无数的底层司机。他们盯着镜头,仿佛要开始新一轮大范围的报复。影片中的阶层隐喻不言自明。

当然,《白虎》更像是一部商业类型片,有些处理也过于生硬,但不失为一个好的文本。

关于人性的影像表达,不是通过金钱,就是以动物的象征意义加以呈现。在描述人性时,主人公不是被物化,就是被兽性化。

要么屈从于金钱成为人上人,要么屈从于兽性,才好在这尔虞我诈的“动物世界”内存活。

【文/何思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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